教育心語 20150911_
本港戰後五十年來(1945-1995),中小學裡中文課堂的作文課大致如下:教師在黑板上寫下作文題目(命題)﹐各生便搔頭苦思﹐搜索枯腸﹐埋頭拼砌指定字數的文章﹐趕在下課前完成。 其間教師沒有教導怎樣「作」文﹐也無甚麼討論指引﹐各生就憑著平日課內外所得﹐各自發揮。
遇著熟悉的題目﹐尚能東拉西扯交貨。 遇著不熟的題目﹐則如老鼠拉龜了。
大致來說﹐作文課沒有教作文﹐只是測考作文。 評量尺度則教師也說不清。 作文分數總是浮游於合格線上十分左右。 例如六十分合格﹐則多在61-70之間。 至於怎樣方能取得80分或以上﹐則似乎無人敢問﹐也算是高山仰止﹐無謂作非份之想。
德叔中三時老師嘗出一題:仁。 各生皆瞠目相視﹐手足無措。 她似乎早有準備﹐便借題發揮﹐指皇仁書院的師生都不知「女皇」為何譯作「皇仁」﹐貽笑大方。 便搖頭擺腦花了三刻鐘解題:仁者﹐人也。 仁者﹐二人也……我們留心聽了半天﹐還是不明白為何女皇變成皇仁。
不久便下課﹐本周不用作文。
她又嘗命題: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班中十五歲上下的蒙童連解題也不會﹐又如何下筆!跟同學談起﹐都猜度她借解題發牢騒或演示其學問外﹐也可少改一次作文。
中五級老師嘗於作文課上談到作文宜言簡意賅﹐大概是唯一教作文的課堂。 下課前才佈置家課:明天交作文一篇﹐以日落或日出為題﹐限150字內﹐且要有弦外之音。 結果我花了整晚心血反覆斟酌才完成;更取得了生平唯一的作文八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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