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24日

法顯留學印度

565 《教育心語》20170224


先簡介法顯的事跡。
佛教自漢時傳入中國﹐至魏晉已大盛。 晉代僧人法顯感到漢地佛經不全﹐特別是關於出家人生活規範的律法更缺。 他於六十二歲跟五個同學組成五人取經團。起程﹐沿絲綢之路到印度留學取經。 昔日絲路無火車公路﹐只能靠雙腳或駝馬﹐一步一步的走。 歷經盜賊沙漠冰河和嚴苛的體力意志考驗﹐走了六年才到印度。時年六十八歲了。
以公元五世紀的醫療衛生狀況來說﹐人的平均壽命不長。 六十歲是難得的了。 法顯竟然在高齡才開始西行﹐到印度學梵語梵文﹐抄寫經文﹐精進不懈又六年。此時,法顯已經七十四歲了。 與他西行求法的唯一倖存同伴道整,決心留在印度不回國。而法顯弘通戒律於漢地之心始終不變﹐遂獨自南下取海路返國。
公元409年﹐他到獅子國(今斯里蘭卡)﹐為抄得重要經文又居留兩年。 之後乘搭商船往東回國。 歷經風暴飄流到印尼的爪哇。 五個月後再搭乘開往廣州的商船。 豈料又經大風暴﹐飄流了數十天﹐糧水殆盡﹐終於在山東嶗山登岸。 地方官員接待他並休整一年﹐才南下到當時首都建安(南京)的道場寺與一位印度僧人一起譯經。 最後在湖北江陵的辛寺寫下取經沿途見聞的名著:《佛國記》。 此書跟二百多年後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記》一樣﹐不單是地理遊記﹐更是後來建構印度歷史拼圖的重要文獻。法顯八十六歲圓寂。
幾點值得留意的:一是宗教的力量極大﹐竟然可以推動一個老僧堅持走向未知﹐克服無盡艱辛。 二是原來晉朝已有商船來往中國﹑東南亞和印度。
學生都喜歡聽法顯的歷險故事﹐但權衡利害﹐應否以人物為主題學歷史呢?

2017年2月17日

學史而生情?

564  nnn 《教育心語》20170217

  中學時讀中史﹐只為應試考高分﹐根本不知民族意識和愛國為何物。
  燃點起少年愛國心的﹐可能是個別老師充滿愛國激情的講解分析﹐某些老師教學過程中流露出對苦難國史的嘆息﹐對中國文化的深愛和陶醉﹐圖書館裡那本厚重的畫冊《錦繡中華》。 也可能來自音樂課或合唱團接觸過的旋律優美的中國民歌。
  在大學修讀歷史﹐有機會深化瞭解其中具體的細節情味外﹐教授學者更示範介紹史觀立場如何影響結論。
  記得上李定一老師的《中國近代史》﹐方知甚麼是史觀史評。 他用淺白語言講複雜的史事﹐用時代激情論古今變遷﹐大開我輩眼界﹐難怪他的課堂裡旁聽生不少於正式修讀的。
  修全漢昇老師的宋明社會經濟史﹐引動了我日後喜讀雜書和文化史。 他挖掘中外史料﹐融會並梳理出脈絡﹐示範了嚴謹的治史態度﹐言前人所未言。 例如他追索了馬鈴薯和煙草(淡巴菰)的傳入﹐如何影響中國的經濟生活。 他徵引《東京夢華錄》的資料說明北宋社會物價﹑從美洲開發銀礦的產量資料中整理出中國貨幣如何向銀本位制演變﹑中國資本主義的萌芽等面對泰山北斗,我們這等小毛頭只有目瞪口呆﹐ 高山仰止。
  學者嚴謹的論証和學術研究﹐豐富了歷史框架的細節﹐啟示後學探索的方向﹐引動多方聯想的興趣。 民間娛樂文藝作品﹑傳媒營造的的氛圍﹐既普及了民族文化的常識﹐亦潤澤了歷史的色彩情味。 軟性的媒介比乾硬口號和結論更具親和黏結力﹐成為民族情感的歸屬鏈接。
  指望學生民眾讀歷史而生感情?
  我相信整合官民商學的力量更有效。
 
 
   


2017年2月9日

文藝作品更入心肺

563 nnn 教育心語20170210

  如果只得初中三年﹐每周兩節的中史課﹐加上教學素質的參差﹑學習的心態和考核的方式等影響﹐一般人從學校課程得來的中史知識﹐大柢都是一個概略的時序框架。 散亂地附連著個別獨立的人物故事﹑若干政治事件並一堆人名地名而已。 幾年後中學畢業時﹐相關資料已經模糊混淆了。 遑論由此而對中國歷史生特別的愛好﹐更談不上因此而「愛國」。
  「愛」是感情範疇的事。 對自己國家的愛﹐其中的學問太複雜﹐於此不詳論。 只能肯定:對自己的國家「無知」則不會愛。
  對自己國家的認知和感情﹐不能只靠教科書所載﹑教師所講。 而需要中史課外各媒介提供的資訊增潤﹐生活上的經歷充實﹐才有果效。 故民間傳奇﹐武俠小說﹑詩詞歌賦﹑充滿睿智的成語金句﹑壯麗河山的景色﹑賞心悅目的音樂舞蹈﹐使中華文化和人物豐滿而立體﹐使歷史事物間的關係脈絡更清楚鮮明。 紀錄片/故事片等視頻媒體。 其情節內容雖或有誇張改動甚至可爭可議﹐但其視聽和娛樂元素卻具親和力﹐更易入腦而動情。 對一般民眾來說﹐才是「生情」的根源;推動國民教育﹐可能比乾硬的口號結論更有力。
  對我輩戰後香港出生的「太平人」來說﹐甚麼國家興亡﹑共赴國難﹑抗戰殺敵﹐盼望祖國強大等情懷﹐大多不是讀書而得。 而是來自長輩口述其親身經歷﹐說戰爭的離亂逃難苦況﹑講鐵蹄下的屈辱;來自漫畫《財叔》打日本鬼子﹑歌曲《黃河大合唱》﹑電影鐵道/平原游擊隊﹑八百壯士﹑八千里路雲和月﹑間諜天字第一號/長江一號等文藝作品。
  

  

2017年2月2日

中史科的課時

562 nnn 德叔 《教育心語》20170203


  即使中史科在初中三年獨立成科﹐目的是讓學生對自己的中國歷史有個概略的認識﹐也非常不易。 按十多年前我修讀並任教的中史課程﹐大致每周(或六日周期)有兩節中史課﹐共八十分鐘。 一年上課約廿六至卅周。 即是:中一學生在約二千分鐘裡要知悉從三黃五帝到魏晉南北朝近三千年的歷史概況。 由於課程原則是「詳近略遠」﹐中二級學生由隋唐至明末 (581-1644)平均兩分鐘學一年。
  舉例:當年我任教明史共有六周十二節。 內容由朱元璋開國到崇楨帝煤山自縊276年的政治史外﹐還要加點交通和文化史。
  依書直說帝王家譜﹐當然枯燥無味。 講治亂興衰的大格局﹐也嫌缺乏細節血肉支撐。 但中二學子﹐對明史全無先備知識﹐也無生活實際需要和聯繫﹐無心向學實在正常不過。 要學生肯學而覺得有趣﹐實在考教師的功力。
  是以教師先要澄清中二學生學史的目的。 跟著要選取 (或放棄) 這二百多年裡的哪些事件﹐然後組織舖排﹐在這十二節課裡讓學生經歷。
  每位教師選擇時都可能各有重點和喜好。 有人覺得要談張居正或東林黨﹑有人指必須認識宦官和東西廠錦衣衛﹐有人重視君主集權廢相及其影響。 但這又與中二學生何干?
  我訪問了休息室裡的非中史科同事:「幾十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明朝有甚麼嗎?」答案是:鄭和下西洋﹑長平公主帝女花﹑獨臂神尼﹑龍門客棧﹑明教張無忌﹑游龍戲鳯﹑唐伯虎點秋香﹑金瓶梅和西門慶﹑吳三桂和陳圓圓……大多都不是課堂上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