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4日

我的中文老師

教育心語20150904


德叔讀高中時的中文老師盡皆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之士。影響我日後學習頗深。
        預科時的溫中行老師是家學淵源的大儒名宿﹐精研周易。 終年中式儒雅長衫﹐陰聲細氣﹐迫使我們學會專注留心。 其板書全是狂草﹐使我們學會猜謎和書法流變。 跟他學懂了平仄聲韻﹐和對聯詩詞格律的基礎入門。
        我總覺得中五時的馮炎華老師是應試專家﹐指導我輩猜題溫書和答題技巧。 最重要還是教我們拆解了何謂「拋書包」﹐拆穿文人如何引經據典去嚇唬人的技倆;如何讀書不多﹐卻能出口成文﹐仿彿滿腹經綸的模樣。 他教授《中庸》時﹐就示範如何在會考試卷上借要詞金句﹐爭取高分佳績。 其實﹐他是個讀書通透的才子﹐方有如此功力。
        中四的葉開燦老師外表像個商賈﹐卻是個有真才實學的文人。 他課上不依書直教﹐視會考如無物。 興之所至﹐便大話西遊﹐旁徵博引﹐浮想聯翩﹐聽得我趣味盎然﹐愛上讀蠱靈精怪的雜書。
        一天他表示昨晚遲睡﹐皆因老友往生﹐他要趕製悼詞祭文在靈堂宣讀。 跟著便在黑板上寫錄其新作﹐讓我們見識何謂祭文。 內容忘了﹐只記得全文均四字句﹐最後是:嗚呼哀哉﹐惟祈尚饗。
        有次我們不知「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出處﹐他即在黑板上以其鐵劃銀鈎的粉筆書法疾書吳偉業的《圓圓曲》全文。 此詩甚長﹐他寫滿了整個黑板﹐全憑背誦。 翌日他上課即派了昨晚寫臘紙趕印的補充材料:吳氏另一名作《鴛湖曲》﹐隨即解釋其中用典﹐和「頂真」的修辭手法﹐此兩詩雖非指定課程和會考範圍﹐然而印象極深﹐我至今仍能背誦。 十年後我書橱裡多置了一本《吳梅村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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